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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短篇小說] 暮光之城·破曉 作者:[美]斯蒂芬妮·梅爾 [已完成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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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6
發表於 2013-5-2 02:06:16 |只看該作者
16. 應接不暇的訊息

早在太陽升起之前,我就離開了。昨晚我只是斜靠在沙發上迷迷糊糊地湊合了一晚。當Bella因為太熱,臉色也變得通紅,于是Edward把我叫醒,接替我的位置幫她降溫。我伸了個懶腰,覺得休息夠了,得找個事情干干了。
“謝謝,”Edward看到了我的想法,輕聲說。“如果路線沒有問題,他們今天就要出發了。我到時候會聯絡你的。”
再次回到動物的形態,感覺好極了。一動不動地坐了一個晚上肌肉都已經僵直了。我邁開大步,舒展起筋骨來。
早上好,Jacob。Leah在那里迎接我。
很好,你已經起來了。和Seth已經換班多久了?
還沒換班呢,Seth的思想帶著濃重的睡意。就快到你那兒了。你有什麼吩咐?
你覺得你還能再堅持一個小時嗎?
當然。沒問題。Seth站起來,抖了抖渾身的毛。
這次我們跑得遠一點,我告訴Leah。Seth,你做好常規的巡邏。
得令。Seth立即慢跑起來。
又是一個吸血鬼的差事,Leah不免抱怨起來。
你有問題嗎?
當然沒有。討好那些親愛的吸血鬼們,我真是樂在其中啊。
很好。讓我們看看我們能跑得多快。
好的。這點我完全贊同。
Leah這時正在地界的最西端,她飛奔過來和我碰頭的時候,特意繞了一個圈子,而沒有取道要經過Cullen家房子的捷徑。而我向東面疾馳而去,即使我搶跑了,可是只要稍稍一松懈,她就會立刻追上我的。
注意地面的氣味,Leah。這可不是一場比賽,我們肩負著偵查的任務。
我可以一心二用,然後仍然踢到你的屁股。
我相信她說到做到。我知道。
她笑了起來。
我們迂回著向東面的山頭跑去。這條路線我們並不陌生。一年前為了把入侵的吸血鬼掃地出門,我們跑遍了這些山頭,為了更好地保護這里的人們,還把這條路線做為日常巡邏的一部分。當Cullen一家回來以後,我們才撤了出去。因為根據契約這里是他們的地盤。
但是這點對現在的Sam來說可能根本沒有意義。契約已經形同虛設。眼下的問題是,他到底准備把他的勢力范圍擴散得多廣。他是不是有想過在Cullen家族的地盤上四處布下眼線,把他們圍困在房子里才甘心呢?Jared有沒有說實話,或者他會不會利用了我們之間互不通信的真空地帶呢?
我們在山里走得越來越深,還是沒有發現丁點狼群的蹤跡。散卻的吸血鬼蹤跡卻是四處可見,對這種氣味也已經熟悉起來。我現在每天都在這樣的環境里呼吸。
一串較深的腳印引起了我的注意,這分明是最近才留下的蹤跡——其他的足跡都是來來去去的,除了Edward的。這一定是當時Edward帶著他那正瀕臨死亡的懷孕的妻子回家時,留下的足跡。我搖搖牙。不管什麼原因,都與我無關。
雖然Leah現在可以輕而易舉地超越我,她卻沒有急于這麼做。在這場速度競賽中,我更多地把注意力集中在各種新的氣味上。她一直在我的右側,和我一起同步跑著,而不是想和我比賽。
到這邊已經夠遠了,她發表了自己的意見。
是啊,如果Sam真的想要出奇不意的話,那麼我們也應該能發現他的足跡了。
識相點的做法就是他現在應該安分守己地待在La Push,Leah想。他知道現在我們讓吸血鬼們多了三雙眼睛和六條腿。他沒有可能再給到什麼驚喜了。
這只是個預防措施。
不想讓我們金貴的寄生蟲們出一點岔子。
是的,我無視她的譏諷,承認道。
你真是變了,Jacob。簡直是180度的大轉變。
你也不和我從前了解和熱愛的Lean不一樣了嘛。
這是實話。我現在是不是沒Paul那麼惹人煩了?
令人吃驚……是的。
啊,成功的滋味真不賴。
恭喜了。
我們又開始一言不發地跑了起來。也許是時候折回去了,但是我們兩個誰都不想這麼干。能像這樣跑著,感覺真是太棒了。長久以來我們都被限制在同一個小小的圈子里。奔跑在崎嶇的山路上,伸展筋骨,感覺心情舒暢。既然我們也不是十萬火急,我想著也許我們在回去的路上可以打個獵。Leah已經相當餓了。
好極了,好極了,她有些悶悶不樂地想。
這都取決于你是怎麼想的,我告訴她。這就是狼吃東西的方式。這是天性。味道也很不錯。只要你不從人類的角度出發去想……
別白費力氣了,Jacob。我會去打獵,跟我喜不喜歡沒有關系。
當然,當然,我順著她的話說。如果她想把事情搞複雜了,與我又何干。
她沉默不語了幾分鍾後,我開始考慮折返回去。
謝謝,Leah突然換了種口氣對我說道。
為了什麼?
為了讓我自由。為了讓我留下。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好,Jacob。
額,這小菜一碟。事實也是如此。我本以為會介意留你在身邊,但事實卻不是。
她噴著鼻息,但這次是嬉戲的聲音。這是多麼熱烈的贊揚啊!
別被贊揚沖昏頭腦就行。
好的——你也別昏頭就行,她頓了一下。我認為你是一個好的Alpha。和Sam不同,你有你的方式。你值得追隨,Jacob。
出乎意料的溢美之詞讓我的腦袋一片空白。花了好些時間才反應過來。
額,謝謝。我可不保證這席話會不會把我給捧得暈暈乎乎的。你那些想法都是從哪兒來的?
她並沒有直接回答我,于是我順著她的思緒摸索。她正在考慮未來——關于我前幾個早晨和Jared的那番談話。關于近在眼前的結束後,我將回到森林里。關于當Cullen一家搬走後,我承諾讓她和Seth回歸狼群……
我想和你在一起,她對我說。
震驚傳遍我的四肢,關節像是被鎖住了一般不能動彈。她呼嘯著掠過我,然後來了個急刹車。慢慢地,她走回呆若木雞的我身邊。
我不會成為你的累贅,我發誓。我不會總纏著你,你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,而我亦是如此。只是當我們都是狼的時候,你得忍受我。她在我跟前一會兒向前一步,一會兒又向後兩步地挪著步子,灰色的尾巴緊張地“咻咻”來回掃動。而且我有在計劃盡可能早些脫離你身邊……也許這樣的事情並不會經常發生。
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。
比起過去的歲月,作為你的隊伍的一份子,現在的我變得更快樂了。
我也想留下來,Seth乖巧地想。我剛才還沒注意到他在巡邏的時候原來還那麼關注我們。我喜歡這支隊伍。
嗨,現在聽我說!Seth,這支隊伍不會維持多久了。我把所有的想法都集中在一起,力圖說服他。我們現在是因為有一個共同的目標,但是……在那一切結束之後,我就會像狼一樣生活了。Seth,你需要一個目標。你是一個好孩子。你總有一股奮斗的精神。現在你也沒有理由拋下La Push。你還要從高中畢業,面對生活。Sue也需要你的照顧。
我的事和你的將來並不沖突。
但是……
Jacob是對的,Leah幫腔說。
你同意我?
當然。但是沒有一條是適用于我的。我打定主意要到外面去生活。我會在La Push以外的什麼地方找份工作。或許在什麼公立大學修門課程。做些瑜伽和冥想來修身養性……同時,仍然保持這個隊伍的一份子以獲得心靈的歸屬。Jacob,你也覺得這樣做可行,對嗎?我不拖累你,你也不虧欠我,大家都好。
我轉過身,向著西邊大步慢跑起來。
一下子太多要考慮的了,Leah。讓我想想,好嗎?
好啊。隨你便。
跑回去花了我更長的時間。我集中全部精力防止自己一頭栽進樹里,速度就別提了。Seth還在我的腦袋里絮絮叨叨地抱怨著什麼,但是我已經可以不去管他了。他知道我是對的。他不會拋棄他的母親。他會回到La Push,保護起部落,做他應該做的。
但是我卻無法想象Leah描繪的未來。這簡直是無稽之談。
一個才我們兩個人的隊伍?無論相隔多遠,我都無法想象……如此親密的關系。她到底有沒有好好想過,或者她只是一門心思想要自由的生活罷了。
在我仔細思考的這段時間里,Leah什麼話都沒說。她似乎想要證明即使只有我們兩個也可以相處得很融洽的。
身後的云彩開始微微透亮,太陽就快要升起來了。我們和一群黑尾鹿不期而遇。Leah在心中暗暗歎了口氣,但是動作卻沒有絲毫地遲疑。沖刺、猛撲都完成乾淨利索,甚至優雅。她撲倒了最大的那只雄鹿,直到這時,這頭還在發呆的動物才醒悟過來大難臨頭。
不能讓她把風頭都搶去,我飛身撲下體型第二大的那頭鹿,下頜用力一夾,就咬斷了她的脖子,給了她一個痛快。我能感到Leah的嫌惡感正和她的饑餓天人交戰中,為了幫助她克服,我讓體內狼的本性發揮主導。我在曾經很長一段時間內完全以狼的姿態生活著,所以我知道怎麼完全變成野獸,以它的方式去看,以它的方式去思考。我讓具有實戰經驗的本性占據主導,並希望她也能體會到。她猶豫了半秒鍾,權當嘗試,慢慢地她的心智似乎也被同化,嘗試以我的方式去看外界。這種感覺很奇怪——因為都在想同一件事的緣故,我們的心比起以往要靠得更近。
雖然奇怪,但是這對她有幫助。她的牙齒撕開了獵物肩膀上的皮肉,扯下一大塊鮮血淋漓的生肉來。她讓狼的本性做出最原始的反應,人類思維的抗拒本能則退居二線。這看起來有些麻木不仁,不經大腦思考,但是卻能讓她平靜地進食。
對我來說也一樣。我也很高興我還沒有忘記這項本領,因為很快這就會是我的生活。
Leah也會是這種生活的一員嗎?一星期前,這個想法是駭人聽聞的,讓我不堪忍受的。但是現在我對她了解得也更多了。從無止盡的痛苦中解脫出來,她也不再是以前的她了,不是以前那個女孩了。
我們一起進食直到我們都飽了為止。
謝謝。當她稍後在濕潤的草地上清潔嘴巴和爪子時,她如是對我說。天開始下起蒙蒙細雨,而且我們在回去的路上還得游過一條小河,所以我不慌不忙,反正待會兒可以清潔個夠。那沒有那麼壞,用你的方式思考。
不客氣。
當我們回到防衛圈的時候,Seth正在吃力地前進。我通知他去補充些睡眠,Leah和我可以接替巡邏。不一會兒,Seth的思想就淡了出去,人事不省。
你要去吸血鬼那里嗎?Leah問我。
也許吧。
你在那里會覺得不好受,但是置身事外也會覺得難過。我知道那種感受。
你知道的,Leah,你可能想要為將來做些打算,關于你真正想要做的事情。我的腦袋絕對不是一個幸福的歸屬。而你也會很快就受不了和我待在一起的。
她想了想該怎麼回答我。Wow,這聽起來不妙啊。但是,老實說,比起你的痛苦我卻更難直面自己的傷心事。
很合理。
我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會很不幸,Jacob。我理解……但也許事情會比你想的要好一些。我不喜歡她,但是……她之于你就好像是Sam之于我。她是你日思夜想卻是無法擁有的人。
我無言以對。
對于你來說更不幸的是,至少Sam還是幸福的,至少他還活著,沒病沒災。我就是太愛他了才這樣想,希望他得到全天下最好的幸福。她歎了一口氣接著說。我只是不想自己在一旁做個看客。
我們有必要談這個話題嗎?
我認為有。因為我想讓你知道我不會讓你覺得雪上加霜。天知道,我也許能夠幫助你也說不定。我也不是生來就是一名悍婦的,我過去也很溫柔,這你是知道的。
我的記憶有限,回不了那麼過去。
我們不約而同地笑起來。
我很抱歉,Jacob。我很難過你還在痛苦中掙紮。我很難過整件事都在走下坡路,沒有好轉的跡象。
謝謝,Leah。
我腦海中那些灰暗的畫面,讓她認為事情會變得更糟,我竭力想要屏蔽她,卻未果。她旁觀者清,我不得不承認這很有幫助。也許在幾年里面,我也能夠以這樣的心境看待這件事。
她能從日常和吸血鬼相處的苦惱中發掘出有趣的一面。她喜歡我對Rosalie的惡作劇,暗自發笑,還替我想了幾個日後可以派上用場的有關金發的笑話。但是她的想法馬上變得嚴肅起來,逗留在Rosalie的臉上,這讓我有些糊塗了。
你知道瘋狂的是什麼嗎?她問。
好吧,現在幾乎每件事都很瘋狂。你指哪個?
我知道你恨透了的那個金發吸血鬼——但是,客觀、全面地來說,我非常理解她。
一開始我還以為她編了一個非常沒品的笑話。但是接著,當我意識到她是認真的時候,氣不打一處來。能夠從不同角度看待問題當然是個好事。但如果她這時剛好在我的噬咬范圍內的話……
等等!讓我解釋!
我不想聽。我要離開這里了。
等等!等等!她極力挽留我,我好不容易才冷靜下來變身回去。求求你了,Jake!
Leah,如果你將來還想有更多的時間和我共同生活,這不是能說服我的最佳方式。
得了吧!你還真是反應過度。你甚至還不知道我要說什麼呢。
那麼你要說什麼呢?
突然間她好像又變回了以前那個鐵石心腸的Leah。我要說的是關于基因斷層,Jacob。
又在說些意味不明的話。我才不想自己的憤怒又死灰複燃呢。
我不明白。
你會的,如果你不像他們其他人那樣的話。如果我的“女性本能”——她用自嘲的口吻著重強調了這個詞——沒有把你像其他傻男人那樣嚇跑的話,你就能充分理解這里面的玄機。
Oh。
是啊,我們中沒有一個人會對她想入非非的。誰會呢?當初Leah加入狼群後第一個月所經曆的痛苦我還曆曆在目——當然我也像其他人那樣躲得遠遠的。因為她無法再懷孕了——除非還有什麼詭異荒誕的傳說,不然奇跡不會出現。自從Sam之後,她就沒有和任何人交往過了。然後隨著時間的推移,生理上就是沒有動靜,于是她意識她的身體已經不再和普通人一樣了。隨之而來的是恐懼——那她現在算是什麼?是不是因為她是狼人了,所以身體才發生了變化?又或者是身體的變化才讓她變成了狼人?她是曆史上為一名女性狼人。那她是不是就壓根兒不是女性呢?
我們沒人想要處理那麼棘手的問題。很明顯,這也不是我們能夠掌控得了的事情啊。
你知道Sam對于我們的印刻的事情是怎麼看的嗎?她現在的想法已經冷靜了不少。
當然,為了傳宗接代啊。
不錯。為了能夠繁衍一大群的小狼人。在基因的物競天擇中生存下來。你會對那個能幫你最大機率傳遞狼人基因的人一見傾心。
我等著她繼續說下去。
如果我可以的話,那麼Sam就應該是對我著迷。
她的苦痛壓地我的步子也沉重了起來。
但是我卻不能。我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了。很顯然即使我有著這樣的血統,但是卻不具備傳遞基因的能力。所以我是一個異類——一頭有些女氣的狼——沒有一點好。我們都知道,我就是基因的斷層。
我們不知道,我反駁道。那只不過是Sam的理論。印刻確實有發生,但是我們都不知道為什麼。Billy認為這里面可能有其他的原因。
我知道,我知道。他認為你們印刻是為了召喚出更強大的狼。因為你和Sam都是龐然大物——比我們的父輩體型更大。但是不論哪種說法,我都不適合。我……我已經到了絕經期了。才二十歲,就到了絕經期了。
額。我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了。你並不知道,Leah。這也許不過是某種歲月凍結期。當你不再是狼人的時候,也許就又會開始成長了,我很肯定事情……額……會回複原樣的。
我是想這樣認為來著,但是沒有人印刻在我身上,受不了我那顯赫的身世。你知道的,她若有所思地說,如果沒有你,那麼Seth就極有可能會成為Alpha,至少從血統上來說。當然,從來都不會有人考慮我……
你是不是真的那麼想要印刻或者被印刻?我責問說。和一個普通人出去約會,相愛有什麼不對的,Leah?印刻對你來說只是另一種不得已的選擇而已。
Sam, Jared, Paul, Quit……他們並不這麼覺得。
他們都是沒有腦子的。
你不想被印刻嗎?
上帝啊,不!
那只是因為你已經愛上了她。如果你被印刻上了,那麼這種感覺就會褪去。你的心也不會再為她痛了。
你想忘掉你對Sam的那份感情嗎?
她好好考慮了片刻。我想,是的。
我歎了口氣。她的心態可比我的健康多了。
但是,回到我之前說的話題,Jacob。我能理解理解為什麼你那個金發吸血鬼總是冷冰冰的——注意,我用了比喻的修辭手法。她總是對獎品虎視眈眈的,對嗎?因為人總是對得不到的東西才特別向往。
你也會像Rosalie那樣做嗎?你會為此而不惜殺死別人嗎,她現在做的就是不允許任何人介入Bella的死亡,你為了孩子會做得如此過分嗎?你什麼時候起也成了育兒專家了?
我只是追求不屬于我的權利罷了,Jacob。如果我一切正常,也許根本就不會萌生這樣的想法。
你會為此去殺人嗎?我死咬著問題不放。
那並不是她的目的。我想她是感受到了一種共鳴。如果……Bella開口向我求助……她頓了頓,思考著什麼。即使我對她沒有什麼感情,大概我也會和那個吸血鬼做出一樣的事情。
一聲響亮的咆哮噴薄而出。
如果角色交換,我也希望Bella能那樣幫我。對Rosalie也一樣。我們都會采取相同的方式。
Ugh!你簡直和他們一樣壞!
一旦你不能擁有某樣東西,你就會擁有絕望,就是如此戲虐。
恩……我要行使我僅有的一點權利了。談話結束。
好的。
她同意停止談論還不夠,我希望這個話題能被徹底終結。
我離開放衣服的地方僅有一里地了,所以我變身回人,走過去。我並沒有思考剛才的對話,不是因為沒什麼好想的,而是我無法接受。我是絕對不會這樣看待這件事的——但是當Leah把她的想法和感情強加于我的時候,我也不得不接受。
是啊,當這一切結束後,我就不用再和她一起跑了。她可以悲悲戚戚地待在La Push,在我徹底離開之前,這個小小的Alpha的命令不會加害于任何人的。
當我到達屋子的時候天色尚早。Bella可能還在睡夢當中。我悄悄地探進腦袋,檢查一下有沒有什麼情況,並且給予他們的狩獵綠燈信號,接著准備再找一塊柔軟的草地,舒服地睡上一覺。反正在Seth入睡前我是不會變換回狼形的。
但是屋子里有低微含糊的喃喃說話聲,看來Bella醒著。接著我聽見樓上又傳來機器運作的聲音——是X光機嗎?好啊,看來四天的倒計時就這樣“砰”的開始了。
還沒等我走進去,門一下子就被Alice拉開了。
她朝我點點頭。“嗨,狼人。”
“嗨,矮子。樓上發生了什麼?”偌大的房間里空空蕩蕩的——所有的唏嗦聲都是從二樓發出來的。
她聳聳削尖的肩膀。“也許是另一次骨折吧。”她試著說得很隨意,但是我能看到藏在她眼睛深處的火光。不只Edward和我兩人為此憤怒。Alice也是愛著Bella的。
“另一個根肋骨嗎?”我嘶啞地問。
“不,這次是骨盆。”
真是好笑,每次的消息總是出乎我的想象。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?每一種新的災難在事後看起來總是那麼理所當然。
Alice注視著我的手,看著它們在顫抖。
接著,我們聽到了Rosalie的聲音在樓上響起。
“看到沒,我告訴過你我沒聽到什麼斷裂的聲音。你得檢查下你的耳朵了,Edward。”
沒有回答。
Alice扮了個鬼臉。“我認為Edward最後一定會把Rose給撕成小塊的。我對于她竟然這樣後知後覺倒是有些吃驚。或者她認為Emmett可以阻止他。”
“我來撂倒Emmett,”我提議出一份力。“你可以幫助Edward干撕碎的活兒。”
Alice半微笑了一下。
一溜人順著樓梯下來——這次是Edward抱著Bella。她用兩只手牢牢地抱著那只盛血的杯子,臉色蒼白如紙。縱使他每一個細小的移動都盡量不去驚動到她,可是我看得出來,她還是疼得厲害。
“Jake,”她抽痛的臉上的揚起一絲笑容,虛弱地叫著我的名字。
我凝望著她,什麼話都說不出來。
Edward小心地將Bella安置在沙發上,然後坐在了靠近她頭部的地上。他們為什麼就不把她安置在樓上照顧呢,接著我立刻就想到這一定是Bella的主意。她還想要粉飾太平,避免那些醫院般的設置。而他也就一味地寵溺她。
Carlisle走在最後,緩緩地步下樓梯,一臉的惆悵。第一次他看起來年紀大得可以稱得上醫生這個稱號。
“Carlisle,”我說。“我們向西雅圖跑了將近一半的路程。沒有狼群的蹤跡。你們可以去了。”
“辛苦了,Jacob。這個時機很好。我們需要很多。”他黑色的眼睛瞟向了那個Bella緊抓著不放杯子。
“老實說,我覺得你就算帶3個以上的人去也不會有問題。我很有把握Sam目前的注意力都只停留在La Push。”
Carlisle同意地點點頭。他如此誠懇地接受我的建議的態度讓我頗感意外。“如果你這麼認為。Alice, Esme, Jasper還有我會去。然後Alice可以回來交換Emmett和Rosa……”
“想都別想,”Rosalie堅決反對。“Emmett現在就可以和你們一起去。”
“你也應該要打獵,”Carlisle耐心地規勸道。
可是他的語調卻不能軟化她。“我和他一起打獵,”她嚷嚷了一句,抬起下巴沖著Edward的方向,順便將頭發捋到背後。
Carlisle只有歎氣的份。
再一眨眼的功夫,Jasper和Emmett就已經下樓來,而且Alice也在同時加入了他們,站到了玻璃門旁。Esme也立刻閃現在了Alice的身旁。
Carlisle一只手握住我的手臂。冰冷的觸感不怎麼舒服,但是我沒有讓開。無動于衷地站定在那里,一半是因為驚訝,一半是因為不想傷了他的感情。
“謝謝,”他又對我道了一聲謝,接著他和其他剛才4個人一齊沖出門去。我的目光追隨他們穿過草地的背影,在一下次呼吸前,就不見了蹤影。他們的渴求一定比我想的還要強烈。
接下來的一分鍾里,鴉雀無聲。我能感到有人正瞪著我,不用說也知道這個人是誰。我本打算找個地方打會兒瞌睡,但是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以搞砸Rosalie的清晨,如果就這樣睡去過去未免有些浪費了。
所以我晃晃悠悠地走到Rosalie身旁一把空著的扶手椅前,然後大模大樣地打橫坐下,頭沖著Bella,左腳伸到Rosalie的臉蛋兒旁。
“Ew,誰來把這條狗給牽走,”她低聲地發著牢騷,皺起鼻子。
“聽過這個沒有,精神病?一個金發女人的腦細胞是怎麼死的?”
她沒有吭聲。
“那麼,”我提問道。“答案就一個字,知道嗎?”
她直勾勾地盯著電視,忽視我。
“她能聽到嗎?”我問Edward。
他緊繃的臉上絲毫不受幽默氣息的感染——視線從來沒有移開過Bella。但是他還是說了句,“沒有。”
“太可惜了。那麼你會喜歡的,吸血鬼——一個金發女人的腦細胞是孤單死的。”
Rosalie依然沒有正眼瞧我。“我死了的時間都比你活著的歲月長一百倍,你這個惡心的野獸。給我記著。”
“總有一天,選美皇後,光口頭恐嚇我,連你自己都會覺得厭倦的。我可是非常期待哦。”
“夠了,Jacob,”Bella發話了。
我低頭看去,她正橫眉怒目地瞪著我。看來昨天的好心情早就不見了。
算了,我不想和她頂撞。“你想讓我離開嗎?”我主動說。
終于像我期望,或者害怕的那樣,她終于開始厭倦我了,可是她只是眨了眨眼,舒展了眉頭。她看起來對于我得出這樣的結論感到非常震驚。“不!當然不。”
我歎了一口氣,接著聽見一邊的Edward也輕輕地吐了口氣。我能看得出來他也希望Bella能夠原諒我。任何讓她不開心的事真是一點都不會讓她去做呢,會慣壞的。
“你看上去好累,”Bella評論說。
“是累得要死,”我承認。
“我真希望你能累死算了,”Rosalie的抱怨聲輕得讓Bella無法聽見。
我又往椅子了陷了陷,調整了個更舒服的姿勢。把赤腳翹得離她的臉更近了,她不由繃緊了身子。過了好一會兒,Bella要Rosalie幫她“續杯”。我感到Rosalie一陣風似的沖上樓去幫她拿血。總算消停了,我也許是時候打個瞌睡了。
這時Edward說話了,“你剛說了什麼嗎?”語氣里充滿了困惑。奇怪。因為沒人發出任何聲音,而且Edward的聽力和我一樣的好,如果有誰說了什麼,他一定可以聽到。
他凝望著Bella,Bella也回望著他。兩個人看起來都疑惑極了。
他跪坐下來,前傾著身體,表情緊張肅穆得可怕。黑色的眼眸聚焦在她的臉上。
“你剛剛在想什麼?”
她狐疑地看著他。“什麼都沒想。怎麼了?”
“那你一分鍾前想了什麼?”他問。
“只是……Esme的島。還有羽毛。”
這些話在我聽來就像一堆亂碼,但是接著她紅了臉,于是我明白最好還是不要知道的為妙。
“其他的呢,”他溫柔的說。
“比方什麼,Edward,出什麼事了?”
他的臉色隨即又為之色變,接著他做了一件足以讓我下頜脫臼的事情。我聽見背後傳來一聲抽氣,是Rosalie回來了。她也和我一樣目瞪口呆。
Edward,非常小心翼翼地,將雙手放在了她那巨大,渾圓的肚子上。
“那個胎……”他做了個吞咽的動作才繼續說。“寶……寶喜歡聽你的聲音。”
死一般的寂靜。我沒有辦法牽動一塊肌肉,連眨眼都做不到。接著……
“不是吧,你能聽見他!”Bella高聲驚呼。不過下一秒她就意識到聲音有些大了。
Edward把手移到她肚子的最頂端,替她揉搓著曾經被孩子踢過的地方。
“噓,”他細語道。“你嚇到它……他了。”
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,里面寫滿了驚奇。只見她輕輕拍了拍側腹,說了句,“對不起,寶貝。”
Edward努力傾聽著,腦袋歪向一邊湊近隆起的肚子。
“他現在在想什麼?”她急切地問道。
“它……他或者她,在……”他頓了一下,抬頭對上她的眼睛。他的眼神充滿了一種熟悉的敬畏感——只是這次有了更多的謹慎和勉強。“他很高興”Edward的聲音說明他還是將信將疑。
她屏住了呼吸,眼睛里透出狂熱的光彩。愛慕,奉獻。豆大的淚珠溢出眼眶,靜靜地沿著嘴角翹起的漂亮弧度滑落。
他注視著她,一掃之前那些驚恐、憤怒或者任何之類的陰霾表情。他現在為她感到驚奇。
“當然,你是快樂的,小寶貝,當然是這樣的,”淚水還在沖刷著她的臉頰,而她只顧愛撫她的肚子,低聲訴說著什麼。“你是安全的,溫暖的,被疼愛的,怎麼能不快樂呢?我是那麼愛你,小EJ,你當然是幸福的。”
“你叫他什麼?”Edward好奇地追問。
她又一次紅了臉。“我是這樣稱呼他的。我認為你不想……額,你是知道的。”
“EJ?”
“你父親的名字也是Edward吧。”
“是的。什麼……?”他想了想說,“恩。”
“什麼?”
“他也喜歡我的聲音。”
“他當然會喜歡。”她幾乎是在狂喜。“你有全宇宙最美的聲音。誰不會愛上它呢?”
“你有後備計劃嗎?”Rosalie後仰靠在沙發上,臉上帶著和Bella同樣的興奮。“這要萬一是個女孩呢?”
Bella用手背抹過濕潤微腫的眼睛。“我排列組合了一下,用Renee和Esme的名字。我想……Ruh-nez-may。”
“Ruh-nez-may?”
“R-e-n-e-s-m-e-e。是不是太奇怪了?”
“不,我倒很喜歡這個名字。”Rosalie表示了肯定。她們的腦袋湊在一塊兒,金色和紅褐色。“很美的名字。很合適。”
“可我始終覺得他應該是個Edward。”
Edward看著別處,毫無表情地聆聽著。
“什麼?”Bella問,神采奕奕。“他在想什麼呢?”
一開始,他並沒有回答,接著——又做了個讓我們都大驚失色的動作來,在三個人異口同聲的吸氣聲中他俯下身去,把耳朵貼在了她的肚子上。
“他愛你,”Edward小聲地說,聽起來有些茫然。“他對你崇拜得五體投地。”
這一刻,我知道我是一個人。孤單無助。
我真想痛打自己一頓,怎麼就那麼相信了那個卑鄙的吸血鬼呢。蠢透了——吸血鬼說的話也能聽!最後他還是自然而然的背叛了我。
我竟然依賴他多過相信自己。我竟然輕信他受的煎熬比我多的多。最重要的是,我竟然指望他比我還要記恨那個正在殺死Bella的魔鬼。
我曾是那麼信任他。
現在他站到了她那邊,兩個人都彎下身去,兩眼放光地看著那個還在肚子里“茁壯成長”的怪物,多麼幸福的一家子啊。
只有我一個人忍受著憎恨和痛苦的磨折。就像被一把生鏽的剃刀凌遲,那種痛比死還難受。
怒火沖破了肌肉僵直的枷鎖,于是我站了起來。
其余三個人都轉過頭來看著我。當Edward重新聽到了我腦海中的想法,我看見自己的痛苦在他臉上鋪展開來。
“啊,”他驚呼。
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;我站在那里,顫抖著,決定時機一到就落荒而逃。
我灰溜溜地像蛇一樣向門口挪去,Edward一個箭步來到一張小邊桌旁,從抽屜里抓了一樣什麼東西,並拋給我。我有些木訥地接住了飛來的物體。
“去吧,Jacob。離開這里。”他說得並不是很急切,而是像救命稻草一樣一個字一個字扔向我。他幫我找到了奪門而出的機會。
握在我手心里的是一串汽車鑰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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音樂勳章 私服達人 懶人勳章 積分勳章 發帖達人 聖誕節紀念勳章 聖誕節紀念勳章2 解說達人 論壇粉絲

17
發表於 2013-5-2 02:06:27 |只看該作者
17. 我看起來像什麼?綠野仙蹤里的人物?你需要大腦嗎?你需要心髒嗎?來吧,拿走我的。拿走我所有的東西。

就在我向Cullen家車庫走去的時候,腦子里逐漸有了一個計劃。其中有一項就是在回程的途中好好統計一下吸血鬼的車。
因為當我按下無線遙控車鑰匙上的按鈕後,就聽“嗶”的一聲,車燈也隨即亮了一亮,可是這並非是他那部Volvo。而是另一部車——這台車就算在一長串令人垂涎的汽車名單中也可稱得上是佼佼者。
他是不是真的打算給我一部奧斯頓馬汀的鑰匙,還是他意外拿錯了?
我沒多費功夫去想這個問題,不然也就不會有之前那個數車的計劃了。我把自己扔進光滑的皮革座駕中,曲著的膝蓋都頂到了方向盤。輕點了下油門,引擎的轟鳴聲就震天響。換作是從前的我,一定會興奮地哇哇亂叫,但是現在我能做的就是集中精力駕駛。
我摸索到了座位調節杆,向後退了下座椅位置,方便我的腳踩踏板。汽車像飛機起飛那樣呼嘯著竄了出去。
花了好幾秒鍾去適應封閉,飛馳的駕駛環境。車好像跳過了我的手,直接受我意識控制一般。當我駛出林蔭路上了高速後,瞥見了灌木叢中Leah灰色的臉孔一閃而過。
這時候的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呢,但是馬上我就發現這對我來說並不重要。
我掉頭向南開去,因為本大爺今天沒有耐性因為交通或者其他什麼而把腳移到刹車上。
病態的理解,今天也是我的幸運日。所謂的幸運就是在限速每小時30里的小鎮里,你可以在公路上以200碼的速度縱橫馳騁而見不到一個警察。這多麼令人掃興啊。一場小小的追逐賽也是不錯的選擇,反正牌照上的信息都是那些吸血鬼的。當然,他可以用錢搞定一切,但是這多少能給他造成一些小小的麻煩。
遇到的唯一追蹤就是有一個深灰色,毛絨絨的身影在樹林間時隱時現,和我齊頭並進,就在距離我南邊幾英里的Forks鎮上。看上去像是Quil。他一定也看到了我,因為一分鍾後他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了。又一次我開始想象他在想些什麼,同樣的,這對我來說無關緊要。
我在U型的高速公路上狂飆,目的直奔我能找到的最大的城市。這是我計劃的第一部分。
這條路好像永遠都開不到盡頭,也許因為我的心還在滴血,可實際上我才開了兩個小時都不到,終于來到了塔科馬和西雅圖的交界地帶。我放慢了速度,不想撞死任何無辜的路人。
這是個愚蠢的計劃,肯定不會起作用的。但是當我搜腸刮肚想要找出個斬斷痛苦的辦法時,Leah今天說的一句話跳出了腦海。
那些都會過去的,你知道,如果你被印刻了的話。你就不用在為她傷心了。
這會兒看起來,剝奪你選擇的權利並不是天底下最壞的事情。相反,有這樣想法的人才是最可悲的。
但是我看過所有La Push和Makah地區的女孩,我需要擴大搜尋的范圍。
那麼你怎麼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你的精神伴侶呢?首先,我就需要一個人海。所以我駕車兜風,尋找一個可能的地點。我途徑了幾個商場,那里基本上找不到和我同年齡的女孩,但是我沒有辦法讓自己停下來。我是不是想要印刻在某個成天流連商場的女孩身上呢?
我繼續向北走,人口越來越稠密。終于,我找到了一個熱鬧的公園,小孩、家人、滑板、單車、風箏、野餐,集齊了所有的要素。直到現在我才注意到——今天真是個好天氣啊。陽光明媚,人們都外出踏青慶祝藍天白云。
我開過了兩個殘疾人專用設施,買了張門票,就停下車,加入了人潮。
我大約走了將近一個小時,差不多連太陽在天空中都變換了角度。我盯著每個和我擦身而過的女孩的臉,使勁地瞧著,看著誰漂亮,誰有一雙藍眼睛,誰的胸比較大,誰的妝又太厚了。我試著從每個人的臉上都發掘出一些有趣的地方,這樣我就可以說服自己我是真的試過了。比如:這個人的鼻子真挺;那個人的發型如果把眼睛露出來就好一點;這個人如果五官都能長得像她的嘴唇那麼好就能去做唇膏廣告了……
有些時候她們會送我個白眼。有些時候她們看上去有些害怕——似乎在心里想“這個盯著我看的大塊頭是誰啊?”有些時候我覺得她們也對我有些意思,但是也有可能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。
不管怎麼樣,沒有收獲。即使我對上了公園里甚至是城鎮里最熱辣的女孩的眼睛——這點毫無爭議——而她也帶著幾分興趣,好奇地張望著我,我還是沒有任何感覺。依然是想要逃離痛苦的絕望。
隨著時間推移,我的注意力開始轉向了所有不該注意的地方。Bella的事情。這個有著和她同樣的發色。那個人的眼睛和她的很相似。這個人的顴骨分割臉部比例的方式也一樣。那個人在兩眼間也有一個相同的小疙瘩,讓我不禁想知道她究竟在為什麼而煩惱……
這個時候我放棄了。在這種時候,在這個地點來尋找我的靈魂伴侶真是太愚蠢不過的事情了。就因為我太絕望了。
不管怎麼樣,我都不可能在這里找到“她”的。如果Sam是對的話,能找到我最佳基因伴侶的地方是在La Push。而非常清楚的一點就是,沒人肯賞這個臉。如果Billy是對的,那麼誰知道呢?到底是什麼才能造就更強大的狼呢?
我慢步走向汽車,然後坐在引擎蓋上玩著車鑰匙。
也許我就如同Leah想的那樣。某種基因的斷層而無法傳宗接代。抑或者我的整個人生就是一場天大、殘酷的玩笑,笑點一個不落。
“嗨,你還好嗎?你好?就是你,偷車的那個”
我半天才意識過來那個聲音原來是在和我說話,然後才想著應該要抬起頭來。
一個看上去有些臉熟的女孩正在盯著我看,表情有些擔憂。我想起來為什麼會覺得這張臉熟悉了——我剛才就已經看到過她。淺金紅的頭發,水嫩的皮膚,雙頰和鼻翼附近散布著些金色的小雀斑,有著一雙淺褐色的眼睛。
“如果你偷了車覺得心有不安的話,”她笑著說,臉頰上泛起兩個小酒窩,“你可以還回去嘛。”
“這是借的,不是偷的,”我沒好氣地回嘴。我的聲音聽起來真是太可怕了——像是哭過後那種沙啞腫脹的嗓音。尷尬極了。
“好吧,法庭上你可以這麼說。”
我大叫一聲。“你想找茬兒嗎?”
“並不是。你知道的嘛,我只是在開那輛車的玩笑。只是因為……你看起來好像非常為某件事焦慮的樣子。啊,對了,我叫Lizzie。”她說著伸出手。
一直到手放下來為止,我都只是看著它。
“隨便了……”她有些窘迫地說,“我在想有沒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。前面你好像在找誰的樣子。”她向著公園一指,順勢聳了聳肩。
“是啊。”
她等著我說下去。
我歎了口氣。“我不需要任何幫助。她不在這里。”
“啊,抱歉。”
“我也是,”我喃喃自語。
我再次打量了這個女孩,Lizzie。她很漂亮。人也很好,會去主動幫助一個看起來有些瘋瘋癲癲,不太好惹的陌生人。為什麼她就不行呢?每件事都他媽的搞那麼複雜干什麼呢?善良的女孩,漂亮,又有些小幽默。為什麼不行呢?
“這輛車真漂亮,”她說,“他們不再生產這款車真是遺憾。我是說,Vantage的車形看起來也美極了,但是Vanquish的某些細節更加……”
善良的女孩,連車都精通。哇,我又更加使勁地盯著她的臉看了,希望就此悟出是怎麼產生“化學作用”的。來吧,Jake——印刻吧。
“這輛車開起來怎麼樣?”她問。
“說起來你簡直不能相信,”我告訴她。
她揚起她那露出單邊酒窩的微笑,很明顯是想要從我這里得到一個禮貌而又妥協的回答。于是我不得以回給她一個勉強的微笑。
但是她的微笑無法治愈我遍體鱗傷的身心。不管多麼向往,但是我的人生是不可能如此。
我的心態不像Leah那樣健康。我沒有辦法像普通人那樣墜入愛河,尤其在我的心還在為某人淌血的時候。也許——再過個10年,當Bella的心冷卻多年,而我也能走出悲傷的陰霾,重新把零落的碎片拼成完整的自己,那個時候我也許可以邀請Lizzie開著跑車去兜風,談談做工和型號,再多了解她一些,看看自己是不是喜歡她。但是現在,這些都是不可能的。
魔法救不了我。我必須像個男人那樣隱忍。學著領會。
Lizzie等著,等著我可以邀請她兜風。或許又不是這樣。
“我還是把車還給借給我的那個人吧,”我嘀嘀咕咕地說道。
她又一次微笑。“很高興你能回到正道上。”
“是啊,你說服了我。”
她看著我坐進車內,依然有些擔心的樣子。我大概看起來像是會駕車開下懸崖的那種人。如果那種了斷的做法能對狼人有效,我想我會的。她揮了一次手,眼睛還依依不舍地跟在車後面。
起初,回去的路上我還算開得比較理智的。我並不趕時間。因為目的地並不是我想去的地方。回到那所房子,回到森林里,回到我逃離的痛苦根源,回到那里一個人面對它。
好吧,這樣說有些太矯情了。我不會是總是一個人的,但那也好不到哪里去。Leah和Seth會和我共同承受這份苦痛。令人高興的是Seth不會再受苦多久了,小孩的心靈不應該像我的 那樣被無情的蹂躪。Leah也一樣,但是起碼這件事她也多少能夠理解。這種痛她也曾經曆過。
一想到Leah想從我這里得到的,就不由深深地歎了一口氣,因為我知道這一天就快來了。我依然很生她的氣,但是我也無法忽視這一點事實——我令她的生活變得更容易了。隨著逐漸加深的了解,即使我們的角色倒換,我想她也會這樣為我做的。
這聽起來很有趣,也很奇怪,在最後竟然是Leah成了我的伴侶——朋友意義上的。我們彼此都會因為對方而深感困擾,這是一定的。她不會放縱我肆意墮落,我也覺得這是好事。我需要有人時不時地鞭策我。但是一旦需要真正直面問題的時候,她是唯一還有可能會理解我的朋友了。
我想起了今天早上的捕獵,那一刻我們的心是聯系地那樣緊密。這原來並不是件壞事。伴隨著些許的膽怯和些許的尷尬,詭異,這是一種不錯的體驗。
我也不必把自己孤立起來。
我深知Leah可以堅強地和我一起面對接下來的歲月。歲歲又年年。一想到這件事就讓我覺得疲累。感覺好像望著一片汪洋,而我必須不停歇地從大洋的這頭游到那頭。
未來的道路是那麼漫長,而准備的時間又是那樣短暫。在我縱身跳入大海之前只有三天半的時間了,但是我還在這里消磨那僅剩的光陰。
我又狂飆起來。
在我急速駛向Forks的公路上,我看見Sam和Jared像哨兵一樣,一左一右佇立在路的兩側。雖然他們隱匿在重重的密林之中,但是我知道他們在那里,也知道怎麼找到他們。我的車風一般地經過他們身邊時,我點頭示意了一下,也不去管他們是怎麼想我這個短途的旅行的。
在駛上Cullen家的車道時,我也向Leah和Seth點頭示意了一下。天色逐漸暗了下來,云層也堆積得更厚了,但是我看到他們的兩雙眼睛在車頭燈的映射下熠熠發光。我稍後再向他們解釋吧,以後時間多得是。
我出乎意料地看到Edward竟然已經在車庫等我了。這些天我一直都看到他寸步不離Bella。從他的表情我能看得出來Bella的狀況起碼沒有惡化。准確說來,他看起來比以往都平靜多了。不過當我想起這份平靜是打哪兒來時,胃不由地一陣抽筋。
真是太糟了,我蓄謀了那麼久,竟然忘記應該把他的車給撞得稀巴爛。Oh好吧,也許我心里其實挺舍不得傷害這輛車的。他很有可能也考慮到了這點,所以才借給了我這輛車。
“有幾件事,Jacob,”我一熄掉引擎,他馬上就開口了。
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等了一分鍾,才慢吞吞地從車里出來,把鑰匙扔回給他。
“謝謝你的租借,”我酸酸地說。很顯然,車不會白借給我。“你現在想怎麼樣?”
“首先……我知道你有多不情願對你的狼群行使你的權利,但是……”
我眨眨眼,完全沒料到他會以這個話題開頭。“怎麼了?”
“如果你不能或者不想控制Leah的話,那麼我……”
“Leah?”我打斷他的話,咬著牙問。“出什麼事了?”
Edward沉著臉。“她過來看為什麼你那麼唐突地就離開了。我試圖解釋。但是她的舉動卻不是那麼得體。”
“她做了什麼?”
“她變回了人形,而且……”
“你說真的?”我又一次打斷了他,大驚失色。我無法想象。Leah卸下自己的防備,羊入虎口?
“她想要……和Bella談談。”
“和Bella?”
說到這Edward勃然大怒起來。“我不會再讓Bella像那樣焦慮了。不管Leah認為自己多麼正義!我沒有傷害她——當然我也不會這麼做——但是如果這樣的事情再發生,我會把她扔出屋子。把她甩過河……”
“等一下。她說了什麼了?”這聽起來太無厘頭了。
Edward深吸了一口氣,組織了下語言。“Leah有些過分急躁了。說白了我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麼Bella總不讓你走,但是我知道的是她並不是借此來傷害你。相反開口挽留你,正是因為她想要極力承擔她曾經加諸在你、我身上的傷痛。哪知Leah不請自來。把Bella都弄哭了……”
“等等——Leah為了我向Bella大喊大叫了嗎?”
他明確地點了一下頭。“你有那麼熱心地擁護者。”
哇哦。“我沒有讓她這麼干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我睜睜眼,他當然知道咯。他什麼都知道。
但是這可是Leah啊。說出來誰能相信呢?Leah以人的姿態來到吸血鬼們中間,就為了抗議我所遭受的待遇。
“我不會妥協去控制Leah,”我對他說。“我不會那麼做。但是我會和她談談,好嗎?我也覺得這樣的事不會有第二次了。Leah是個心直口快的人,所以今天她應該全發泄出來了。”
“我也這麼認為。”
“無論如何,我也會和Bella說這件事的。應該感到歉疚的人不是她,而是我。”
“我已經這麼和她說了。”
“你當然會這麼做。那她還好嗎?”
“她現在睡著了。Rose陪著她。”
現在已經可以叫那個精神變態狂“Rose”了。看來他已經完全走出黑暗了呢。
他無視了我這個想法,繼續完整地回答我的問題。“從某方面來說……她已經好多了。除了Leah那長篇大論的抨擊和隨之而來的罪惡感。”
好多了。那是因為他可以聽見那個小怪物,每件事都變得情意綿綿了。世界真奇妙啊。
“不僅如此,”他小聲嘀咕說。“現在我可以辨認出這孩子的思想,他或者她的心智發育已經相當健全了。他可以明白我們說的話,已經到達了某種程度。”
我驚得合不攏嘴。“你是認真的麼?”
“不錯。他似乎對正在傷害她的東西有模糊的感覺。他正在努力避免,越少越好。他……愛她。深深的。”
我彈眼落睛地盯著Edward瞧。難以置信的背後,嚴酷的事實暴露無遺。就是這個改變了Edward——那個小怪物用這份“愛”打動了他。他不可能去恨一個愛著Bella的東西。這也許也是為什麼他無法恨我的原因。但是根本的區別就是,我不會害死她。
Edward繼續無視我的想法,說下去。“這樣的發展,我相信,是超乎我們的判斷的。等到Carlisle回來後……”
“他們還沒有回來?”我激動地插進話去。我想起了剛才路上看到的Sam和Jared。他們會不會也很好奇到底事態的進展怎麼樣了?
“Alice和Jasper已經回來了。Carlisle送來了所有他能得到的血,但是距離他的目標還遠遠不夠——Bella哪天如果胃口大開就會把它們都消耗完了。Carlisle正在嘗試所有其他的途徑。雖然我認為目前來說還沒有這個必要,但是他不想有個萬一。”
“為什麼沒有必要?如果她要得更多呢?”
他解釋的時候,還不忘察言觀色,看我的反應。“我正試圖說服Carlisle,等他一回來就把孩子給弄出來。”
“什麼?”
“這個孩子很努力地想要避免一些大的動靜,但是這很難。他長得太大了。他的生長已經大大超出了Carlisle的估計,等待讓人抓狂。再耽擱下去,Bella的體力也撐不住了。”
我真是在自己抽自己巴掌。首先,我太過于指望Edward對那東西的憎恨。現在,我意識到原本我還篤定的以為還有4天的。我應該好生珍惜的。
無盡的苦海就在眼前了。
我試著理順呼吸。
Edward耐心地等著。就在我調整的這會兒,我盯著他的臉,發現了另外一處變化。
“你認為她能做到,”我小聲地說。
“是的。這是我想跟你說的另外一件事。”
我無話可說了。過了一分鍾,他接著說了下去。
“是的。”他再次重複。“我們一直在等著這個孩子做好准備,可是到了那個時候,其危險性也就越難以估量。任何一刻都會變得太遲。但是如果我們搶先一步,如果動作夠快,我看不出有什麼不好的。了解這孩子在想些什麼無疑是天大的幫助。謝天謝地,Bella和Rose也同意我的看法。現在既然我已經說服她們,為了孩子的安全著想,這樣做百利而無一害。”
“Carlisle什麼時候回來?”我小聲地問,氣還沒有緩過來。
“明天中午。”
我的腿一軟,不得不把住車才不至于垮下來。Edward伸出手來想要攙扶我,但是再細想了一下之後,他放下了手。
“我很抱歉,”他沙啞地說。“我為這給你帶來的痛苦感到抱歉,Jacob。雖然你恨我,但我也不得不承認我是和你持不同的感受。很多時候,我把你當成……當成自己的弟弟。起碼,是戰友。我很遺憾你實際受的苦比你意識到的還要多。但是Bella會渡過這一關的,”他的聲音帶著暴躁甚至是強勢——“我知道這才是你心病的根源。”
他也許是對的。這不好說。我的腦袋在嗡嗡作響。
“雖然你已經要面對那麼多的事情,而我也不想現在就這麼做,但是,我必須說清楚,時間不多了。我想請你幫個忙,如果必要的話,我可以求你。”
“我已經一無所有了,”我真的快窒息了。
他又一次舉起手,看樣子想要搭在我肩上,但是和上一次一樣,隨著一聲歎息,手最終還是放下了。
“我知道你已經付出了多少,”他和顏悅色地說。“但是這樣東西你一定有,也只有你會有。我在向真正的Alpha要求一件事,Jacob。我在向Ephraim的子嗣提問。”
我現在已經不知道怎麼作答了。
“對于我們曾經和Ephraim定下的條約,我希望得到你的允許,賦予我們一次破例的機會。我希望得到你的允許來救她的命。(把凡人BELLA變成吸血鬼本來是不可以的)你知道不管怎麼樣我都會這樣做,但是只要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失去你的信任。我們從來不曾想要違背自己的諾言,現在我們也不會等閑視之。我希望得到你的理解,Jacob,因為你知道我們這麼做的確切原因。當這一切都結束之後,我希望我們兩個家族能形成同盟。”
我咽了口口水。Sam,我想,你應該問的人是Sam。
“不,Sam的只是授權罷了。這個權利屬于你。雖然你永遠都不會願意從他那里奪回來,但是我這個請求不是其他人可以決定的,除了你。”
這不是我能做的決定。
“是你的,Jacob,而且你也非常清楚這一點。你的話要不就把我們打入地獄,要不就赦免我們進天堂。只有你才有權利告訴我。”
我無法思考了,我不知道。
“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。”他不時瞟向房子。
是的,沒時間了。我的幾天已經變成了幾小時。
我不知道。讓我想想吧。給我幾分鍾好嗎?
“可以。”
我開始像房子走去,Edward就跟在我後面。這是多麼輕而易舉的事啊,在黑暗中和一個吸血鬼一起並肩走路,而且沒有一點不安和不舒服的感覺,真的。就好像走在身邊的是一個普通人。好吧,一個不太好聞的普通人。
大草坪邊緣的灌木叢里一陣騷動,隨著一聲嗚咽,Seth從那排蕨類植物後面竄了出來,邁著大步歡快地向我們跑來。
“你好,孩子,”我沙啞地說。
他點點頭,于是我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她酷斃了,”我撒了個謊。“我晚點再跟你說。抱歉突然不辭而別。”
他朝我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。
“對了,轉告你姐姐讓她別管這件事了,好嗎?已經夠了。”
Seth點了一下頭。
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。“回去工作吧。我慢慢和你解釋。”
Seth倚著我,用力地撞回來,接著一溜煙地消失在樹叢里。
“他有一顆天底下最純真、最真摯、最善良的心,”Edward在他出了視野之外後才悄悄地說。“你很走運能夠分享他的思想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我咕噥著應了一聲。
我們又開始向房子走去,這時里面傳來的吸管吸食某種液體的聲音讓我們同時抬起頭來。Edward立即加快了腳步,沖上門廊的台階,不見了。
“Bella,親愛的。我以為你在睡覺呢,”我聽到他說話的聲音。“對不起。我不應該離開的。”
“別擔心。我只是渴醒了。幸運的是Carlisle帶了更多的回來。當孩子出生後他也會需要的。”
“對啊。想得真周到。”
“他還會需要別的東西麼,”她若有所思地說道。
“我覺得我們會找到的。”
這時,我正打門口進來。
Alice說了句,“終于,”而Bella瞥見了我。一抹令人可愛又可氣的微笑從臉上一閃而過。然後笑容淡了下去,臉也冷了下來。撅起嘴,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。
Leah那大嘴巴,真想抽她兩巴掌。
“嗨,Bella,”我馬上說。“你感覺怎麼樣?”
“我很好,”她說。
“漫長的一天,恩?許多新的事情。”
“你沒有必要那麼做的,Jacob。”
“你在說什麼呀,”我說著坐在了靠她頭那側的沙發扶手上。Edward早就已經在地上坐好了。
她用一種自責的眼神看著我。“我非常抱……”她開始說了。
我用大拇指和食指夾住了她的嘴唇,堵住了她的話。
“Jake,”她含糊著說,想要把我的手推開。但是她的力氣實在綿軟地都不敢相信她在用力。
我搖搖頭。“等你腦子聰明點了再說吧。”
“那好吧,我不說了,”聽起來更像是她的自言自語。
我松開了手。
“對不起!”她還是得逞了,然後露出好看的笑容。
我假裝瞪了她一眼,接著也笑了。
當我凝望著她的眼睛,我終于找到了我在公園里一直在尋覓的那個人。
明天,她可能就是另外一副樣子了。但是希望她還能活著,那才是有意義的,對嗎?她會用同樣的眼睛看著我。用同樣的嘴唇彎出笑容。她依然還是比任何和我有著泛泛思想交流的人更了解我。
Leah可能會是個有趣的同伴,也許是個真正的朋友——某個可以忍受我的人。但是這種最好的朋友和Bella那種的不一樣。除了那幾乎超越常理的我對Bella的愛,我們之間還有更深的羈絆,這種羈絆已經滲透進骨子里。
明天,她可能就會是我的敵人,或者我的同盟。而且,很明顯,左右這件事的人是我。
我歎了口氣。
好吧!我想,不得不放棄我最後一樣東西的感覺真是太可怕了。去吧,拯救她。作為Ephraim的後代,我賦予你我的准許,我的懿旨,條約不會因此而被打破。而這一定也會引來他人的非議。但你是對的——他們無法否認,只有我才有權利去同意。
“謝謝。”Edward的聲音輕得讓Bella無法聽見。但是卻無法掩蓋話語中透出的炙烈真誠,從眼角的余光瞄去,我看見其他的吸血鬼都驚呆了。
“那麼,”Bella問道,盡量裝得隨意。“你今天怎麼樣?”
“好極了。開車去兜了風,在公園里面轉悠了一圈。”
“聽起來不錯。”
“當然,當然。”
突然,她扮了個鬼臉。“Rose?”她請求說。
我聽見那個金發芭比輕笑了一聲,然後說,“又要去?”
“我覺得我在過去一小時里已經喝了兩加侖了,”Bella解釋說。
當Rosalie走過去把Bella從沙發里抱出來,我和Edward都讓開了一條路,好讓她把Bella抱去盥洗室。
“可以讓我走走嗎?”Bella問。“我的腿好像都僵掉了。”
“你確定嗎?”Edward問。
“如果我跌倒的話Rosalie可以扶住我。這非常可能發生,因為我根本看不見自己的腳在哪里。”
Rosalie小心翼翼地讓Bella站到地上,雙手扶住她的肩。Bella伸出雙臂,有些搖搖擺擺的保持平衡。
“這感覺很好,”她歎氣說。“額,但是我看上去好巨大。”
她說的是實話。她的肚子就像一座高山。
“還有一天,”她說著輕輕拍了一下肚子。
無法抑制瞬間肆虐全身的刺痛,劇烈而又突然,但是我還是裝作很平靜。我還可以在裝一天的,對嗎?
“好了,那麼。Whoops——歐,不!”
Bella遺落在沙發上的杯子突然翻倒向一邊,觸目驚心的暗紅色的血液潑灑在潔白的布料上。
條件反射般,雖然有三只手伸出去拉住她,Bella依然彎下腰,想要接住水杯。
這時,她身體里面發出一聲沉悶的撕裂聲,這是我出生以來所聽過的最詭異的聲音。
“Oh!”她倒吸了一口氣。
接著她渾身癱軟下來,向地面跌去。Rosalie說是遲那時快,在她摔倒以前,一把接住了她。Edward也已經就位,伸出手,完全忘了沙發上的那灘汙跡。
“Bella?”他關切地問道。接著他眼神失焦,五官在痛苦的沖擊下扭曲變形。
半秒鍾後,Bella發出尖叫。
這已經不能稱之為尖叫了,這是臨死前淒厲的慘叫,能讓人的血液都凝固。驚悚的聲音被咯咯的喉音代替,她的眼珠向後翻去。她弓著身體,蜷曲在Rosalie的懷中,然後Bella嘔出了汩汩的鮮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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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,無言以對。

Bella的身體被紅色包裹,開始在Rosalie懷里痙攣,仿佛她在受電刑一般,她的臉始終茫然——失去知覺。她身體中野蠻的毆打帶動她的身體移動。在她抽搐時,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仍在不停響起。
Rosalie和Edward愣了半秒鍾,然後他們打破這僵局。Rosalie把Bella抱起來,飛快的喊著什麼,她說的很快以致于很難吧每個詞分開來。她和Edward沖向通往第二層的樓梯。
我緊跟在他們後面。
“?嗎啡?!”Edward向Rosalie喊道。
“Alice——打電話叫Carlisle!”Rosalie尖叫。
我隨他們來的房間仿佛是一個在圖書館中建起的緊急病房。燈閃著熾白的光。Bella躺在強光下的桌子上,皮膚在燈光下顯得很可怕。她的身體滾下來,像一條在沙灘上的魚。當Edward把注射器插入他的胳膊時,Rosalie固定住她,猛然扯掉她身上的衣物。
我曾多少次幻想過她的裸體?(Jacob你這個!狗!色狗!)現在我不能看。我害怕這留在我腦中的記憶。
“發生什麼了,Edward?”(因為ED能聽見嬰兒的思想。所以Rose才這麼問。)
“他窒息了!”
“胎盤已經分離了!”
在這樣的情況下,Bella蘇醒了。她以一聲尖叫回應他們的話,那尖叫撕扯著我的耳膜。
“把他拿出來!”她嘶喊著。“他不能呼吸了!現在就做!”
我看到當她尖叫時,破裂的血管在她眼中形成紅斑。
“?嗎啡?——)”Edward咆哮著。
“不!現在——!”又一些噴湧出的鮮血阻止了她的尖叫。他支撐起她的頭,拼命嘗試清乾淨她的嘴以便她能繼續呼吸。
Alice沖進屋里,飛快地把一個小小的藍色耳機塞在Rosalie的頭發下面。然後Alice又出去了,當Rosalie瘋狂的對著電話咆哮時,她金色的眼睛燃燒著。
在耀眼的燈光下,Bella的皮膚變得更加的黑紫。深紅色從她隆起腹部的皮膚下滲透出來。Rosalie的遞過一把手術刀。
“讓?嗎?啡起作用!”Edward對她大喊。
“沒時間了,”?Rosalie發出嘶嘶聲。“他要死了!”
她的手按在Bella腹部,鮮豔的紅色從她劃破的皮膚下噴湧而出。那就像是傾倒過一個水桶,一個水龍頭開到最大。Bella猛地抽搐一下,但沒有尖叫。她仍然透不過氣來。
接著,Rosalie失去了聚焦。我看到她臉上的表情變了,看到她的嘴唇翻起露出尖牙,她黑色的眼睛閃爍著饑渴。
“不,Rose!”Edward大吼,但他的手占住了,試著支撐Bella使她保持直立,以便能夠呼吸。
我向Rosalie發起進攻,猛然跳過桌子。當我撞上她石頭般的軀體,把她打到門上時,我感到她手上的手術刀深深刺入我的左臂。我的右手掌扇了她一巴掌,鎖住她的下頜然後封鎖她的空路。
我緊抓著Rosalie的臉,甩動她的軀體,這樣我就能狠狠地給她的腹部來上一擊;那簡直像踢在水泥上一樣。她飛過門檻,抓住了一邊。她耳朵里的小小耳機在地上摔得粉碎。然後,Alice過來了,卡住她的喉嚨把她扔向大廳。
然後我把一切交給那個膚色白皙的女人(這個應該是Alice吧,原文是And I had to give it to Blondie)——她一點沒有對這場戰斗插手。她希望我們贏。她默許我那樣破壞Rosalie,來拯救Bella。好吧,來拯救形勢。
我麻木的把刀刃?來出拔?。
“Alice,把他弄出去!”Edward喊道。“把她交給Jasper讓她留在那!Jacob,我需要你!”
我沒有去看Alice完成工作。飛快地奔回手術台,Bella已經變成藍色,她的眼睛沒有聚焦。
“心髒複蘇?”Edward快速而費力的對我咆哮。
“知道了!”
我很快地審視一遍他的臉,尋找哪怕一絲他會像Rosalie一樣發狂的標記。但那什麼也沒有,只有單純的狂暴。
“讓她呼吸!我要讓他出來——”
另一聲爆響從她身體中傳出,最響的一聲,實在太響了,以至于我們都僵在原地等待她回以尖叫。什麼也沒有。她因為極大的痛苦而蜷曲的腿,現在毫無生氣的松弛下來,以一種不自然的樣子伸展開。
“她的脊椎,”他因為恐懼而呆住了。
“把那東西從她身體里拿出來!”我厲聲說,把手術刀扔給他。“她現在什麼也感覺不到了!”
然後,我向著她的頭彎下身子。她的嘴看起來已經暢通了,所以我把嘴貼在她的嘴唇上,吹給她一大口氣。我感到她痙攣的身體伸展開來,他的喉嚨里沒堵著什麼東西。
她的嘴唇嘗起來像血。(誰讓你嘗了!)
我能聽見她的心跳,心率極度不齊。繼續跳,我想把這思想傳達給她,又吹給她一大口氣。你保證過的。保持心跳。
我聽見手術刀劃過腹部時柔弱潮濕的聲音。更多的血滴在地板上。
另一聲震驚我的響動,突如其來,十分可怕。就像是金屬碎成碎片。這聲音帶回已被遺忘的幾個月前的戰爭,這是新生兒帶來的撕裂什麼東西的聲音。我看到Edward的臉貼在隆起的腹部。吸血鬼的牙——一種決不會錯的切開吸血鬼皮膚的東西。
我再次向Bella吹起的時候哆嗦了一下。
她咳嗽了一下,眼睛閃爍,盲目的轉動著。
“你現在和我在一起,Bella!”我向她大喊。“你聽見我說的了嗎?堅持住!你不會離開我。保持心跳!”
她的眼睛轉動著,尋找我,或者他,但什麼也看不見。
無論怎樣,我緊盯它們,固定我的目光。
接著,她的身體突然在我手下靜止了,雖然從大致上來說她還在呼吸,心髒也還跳動。我意識到這靜止意味著一切結束了。她體內的掙紮結束了。那東西一定出來了。
就是如此。
Edward輕聲低語,“Renesmee。”
Bella錯了。那不是她想象的男孩。沒有什麼大驚喜。她沒弄錯過什麼呢?
我沒錯開注視著她布滿紅斑的眼睛的目光,但我感覺到她的手虛弱的抬起。
“讓我……”她虛弱的低聲說。“把她給我。”
我猜到我應該知道他會給她她想要的一切,不管她的要求多麼愚蠢。但我沒想到他現在居然會聽她的。所以我也沒想到去阻止他。
一些溫暖的東西觸到我的胳膊。那理所當然地引起了我的注意。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東西是溫暖的。(因為Jacob體溫很高。)
但我不能從Bella臉上錯開目光。她眨了眨眼睛,終于看見什麼了。她發出一聲模糊而微弱的低吟。
“Renes… mee。太……美了。”
然後她因為疼痛而不停的喘息。
直到我看見為止,一切已經太晚了。Edward把那溫暖的東西奪走了,血一樣的東西留在她無力的手臂上。我的眼睛在她的肌膚上掃視。那是鮮紅色的血——從她嘴中流出的血,血液沾汙了她,新鮮的血液從兩個極微小的小孔流出——新月形的牙印就印在她左側的乳fang上。
“不行,Renesmee,”Edward呢喃著,像是他在教這個怪物禮貌。
我沒看他或者它。我只看著Bella的眼睛慢慢合上了。
伴隨著最後一下不鮮明的怦怦聲,她的心髒顫抖著,歸于寂靜。
她大概聽了半拍心跳,然後我的手放在她胸上,做著按壓。我默默計數,試著保持穩定的節奏。一。二。三。四。
等了一秒,我又吹給她一口氣。
我什麼也看不見。我的眼睛濕潤模糊。但我隱約意識到房間里的響聲。在我不懈的努力下,不情願的怦怦聲從她心髒傳出,那重重的擊中了我自己的心髒。而另一個——快速的跳動,實在太快了,而且很輕。我不能確定它的位置。
我把更多的空氣灌入Bella的喉嚨。
“你到底在等什麼?”我幾乎說不出話來,再次按壓她的心髒。一。二。三。四。
“抱著這孩子,”Edward急切地說。
“把它從窗戶扔出去。”一。二。三。四。
“把她給我,”低而悅耳的聲音從門的方向傳來。
Edward和我同時咆哮起來。
一。二。三。四。
“我已經控制住了,”Rosalie保證。“把那孩子給我,Edward。我會照顧好她直到Bella……”
當他把它遞過去時,我再次幫Bella呼吸。那輕快的心跳聲因為距離而逐漸消失。
“把你的手拿開,Jacob。”
我看著Bella白色的眼,仍為她做著心髒複蘇。Edward手里拿著一個注射器——通體銀白,看起來像是拿鋼作的。
“那是什麼?”
他石頭般的手猛地把我的手趕開。我的小拇指被他的一擊打斷了。在同一秒,他把針直插入她的心髒。
“我的毒液,”他把活塞推下去的同時回答道。
我聽見她心髒搖動的聲音,仿佛他用船槳打了她一下。
“保持它跳動,”他命令。他的聲音冰冷,麻木。凶猛且沒經任何考慮。就像他是一台機器。
我不顧手指正在愈合的疼痛,再次按壓她的心髒。現在更困難了,仿佛她的血液凝固在那一樣——粘稠而緩慢。當我把那已經粘稠的血液從她動脈中擠出來時,我看到了他在做什麼。
那看起來就像他在吻她,把他的嘴唇掃過她的咽喉,她的手腕,她胳膊的關節內側。但我能聽見他的牙齒穿過她皮膚發出的撕裂聲,一次又一次,把毒液盡可能多的注進她身體的各個部位。我看到他蒼白的舌頭掃過那些該死的裂傷,但在我感到厭惡和憤怒之前,我意識到他在做什麼。但凡他舌頭清理掉留在她皮膚上的毒液部分,傷口愈合了。把毒液和血封在她體內。
我往她嘴中吹入更多的氣,但那兒什麼都沒有。只有她的胸口毫無生氣的起伏作答複。當他狂躁的在她身上勞動時,我繼續按壓她的心髒,計著數,試著把她拼起來。國王所有的馬和國王所有的士兵……
但這兒什麼也沒有,只有我,只有他。
對著一具尸體忙活。
因為這是我們都深愛的女孩留下的全部東西。這壞掉的,浸著鮮血的,殘損的尸體。我們再不能把Bella拼起來了。
我知道已經太晚了。我知道她已經死了。我知道因為流血已經停止。我完全不能找到任何再呆在她身邊的理由。她再也不在這兒了。所以這身體對我已經沒有吸引力。這愚蠢的呆在她身邊的責任已經消失。
或者也許轉移是個更恰當的詞。現在,我感到相反方向傳來的召喚。從樓下,門外。遠遠的離開這里,而且永遠,絕對,不再回來。
“那麼就滾吧,”他狠狠的說,然後又一次趕開我的手,取代了我的位置。斷了三根手指,我感覺。
我麻木的把它們弄直,毫不在意刺骨的疼痛。
他比我更快的按著她死去的心髒。
“她沒有死,”他低聲咆哮著。“她會好起來的。”
我再也不確定他是在和我說話。
轉身,離開他的尸體,我慢慢的走向門口。非常慢,我不能使自己走的更快了。
之後,我感到了如同海洋般巨大的痛楚。彼岸在這沸騰的水上顯得如此遙遠,我甚至無法想像。
我又一次覺得自己變空了,現在我失去了我的目的。我為拯救Bella而戰斗了那麼久。但她仍不能得救。她願意犧牲自己,而被那個怪物崽子撕碎,因此所有的戰斗都失敗了。一切都完了。
當我下樓時,我被身後死去心髒被強迫跳動的聲音震住了。
現在我想往自己的腦子里倒一桶漂白劑,讓它煎熬我的大腦。把Bella臨終的情形燒毀。我會毀掉我的腦子,如果我能就此解脫——那尖叫,那該死的,難以忍受的嘎吱嘎吱,還有那新生的怪物從她體內出來時的啃咬聲……
我想逃跑,一次奔下十階樓梯然後直接沖出門去,但我的腿像灌了鉛一樣,身體也從未有過的沉重。我拖著步子走下樓,像一個殘疾的老頭。
我在最後一階上歇了一會,積聚我的力量走出門。
Rosalie在白沙發乾淨的一端坐著,她背對著我,對著她懷里毯子包裹的東西咕咕輕語。她一定聽到我停下來了,但她沒理我。沉湎于她偷來的當媽媽的時光。也許她現在高興了。Rosalie得到了她想要的,而Bella永遠不會把那東西從她這奪走了。我想知道這惡毒的金發女人是不是早就對此期待已久了。
她手中拿著什麼黑色的東西,在她的輕聲嘟囔下,能聽到貪婪的吸食聲。
血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。人類的血。Rosalie在喂那東西。當然它想要血。你還能喂那種殘忍的傷害自己母親的怪物什麼呢?也許它已經喝過Bella的血了。也許就是如此。
當我聽到這小小的殺人鬼吃東西的聲音時,我的力量又回來了。
力量,還有憎恨與燥熱——紅色的高溫刷洗我的大腦,灼燒著,但什麼也無法抹消。腦中的印象就是燃料,它不會燃燒殆盡。我感到從頭到腳的震動,而我完全沒有試著制止它們。
Rosalie的全部注意都集中在那東西上,完全沒在意我。她不會有時間阻止我,像她現在這樣分心。
Sam是對的。這東西是個錯誤——它的存在違背了自然。一個黑色的,沒有靈魂的惡魔。一個根本就不該存在的東西。
一個應該被毀掉的東西。
現在那召喚已經不從門的方向傳來。我能感覺到它,鼓勵我,向前猛拉著我。推著我讓我去了結這一切,清除這世界上的禍害。
Rosalie在這東西瀕死的時候嘗試殺死我,而我反擊了。我不確定能在其他人趕來幫忙之前了結她。也許能,也許不能。反正我都不在乎。
我不在乎如果狼群,兩邊中的任何一邊,找我報仇或者叫Cullen家進行公平的審判。怎樣都沒關系。我所在乎的一切不過是我自己的正義。我的報仇。這殺死Bella的東西不能再活一秒。
如果Bella幸存,她會因此而憎恨我的。她自己就會想要殺死我。
但我不在乎,她不在乎她曾對我作的——讓她像動物一般屠殺。為什麼我要在乎她的感覺呢?
還有Edward。他現在一定已經非常忙——他深陷入自己精神病一樣的否定中,試著去複活一具尸體——去聽我的計劃。
我沒有機會繼續遵守對他的承諾了,至少——而這也不是一次我該打的賭——我得設法贏過和Rosalie,Jasper還有Alice,三對一。但即使我贏了,我也不認為我能殺掉Edward。
因為我沒有足夠的憐憫。為什麼我要讓他從他的所作所為中解脫出來呢?是不是讓他就這樣一無所有的活著,什麼都沒有的活著更加公平些——更加令人滿意一些?
那使我幾乎微笑了,去想象這一切就已經使我的體內滿是憎恨。沒有Bella。沒有那個小殺人鬼。而且在我的能力范圍內盡可能多的弄死他的家庭成員。當然,也許我不在的時候他還能再把他們拼起來。不像Bella,她再無法恢複原來的樣子了。
我想知道那個東西能不能再被拼起來。我很懷疑。它也曾是Bella的一部分——所以它也一定繼承了她的弱點。我能聽見那極微小的,飛快的心跳聲。
它的心跳還在。她的再不會了。
我做出這簡單決定只用了一秒鍾。
我抖得更厲害了。我繃緊肌肉,准備一躍而起,直擊那個金發白皙的吸血鬼,然後用我的牙齒撕裂她懷中的殺人鬼。Rosalie又一次咕咕的逗弄那個東西,她把空了的金屬瓶放在一邊,抱起那個東西,用鼻子愛撫它的臉頰。
非常好。這個新動作非常有利于我的進攻。我向前傾斜身體,感受那即將改變我的高溫,它推動我向那殺人鬼撲過去——這比我以前搞到的任何一次都更加強大,那樣的強大,讓我想起了Alpha的支配,仿佛如果我不去遵守就會被消滅一樣。
這次我想去遵守。
那殺人犯越過Rosalie的肩膀看著我,它眼睛的聚焦更勝過一個新生物應該有的。
溫暖的棕色眼睛,是巧克力牛奶的顏色——和Bella活著時眼睛的顏色一模一樣。
我的顫抖停止了;熱浪淹沒了我,比以前都強,但這是一種新的高溫——並非灼燒。
那是熱情。
當我注視著那半吸血鬼,半人類嬰兒小小的,白瓷板的臉頰時,我體內的一切都複原了。所有把我與命運束縛在一起的線瞬間被斬斷,像是剪斷一大捆氣球的線一樣。一切使我是我的東西——我對樓上那死去女孩的愛,我對我父親的愛,我對我新部落的忠誠,我對我其他兄弟的愛,我對我敵人的憎恨,我的家,我的名字,我自己——一瞬間與我斷開了聯系——剪,剪,剪——而且慢慢地與我產生距離。
但我並沒有漂走,一根新的線把我與我所在之處聯結起來。
不止一根,而是無數根。不是繩子,而是鋼纜。無數的鋼纜把我拴在一個東西上——整個宇宙的正中央。
我現在能看到了——整個宇宙是怎樣圍著那一點轉動。我從未看到過如此勻稱的宇宙,但現在那是如此清晰。
地球的引力已經不能使我固定在我所站的地方。
那個在金發吸血鬼懷中的女嬰現在如此的吸引我。
Renesmee。
樓上,一種新的響聲出現了。在這永恒的瞬間唯一能觸及我的聲音。
一種發狂的重擊聲,快速的跳動……
一顆正在變化的心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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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
發表於 2013-5-2 02:06:53 |只看該作者
序言

不再是一個噩夢,黑暗的線際從他們的腳邊透過冰冷的薄霧像我們逼近。我驚慌地想,我們將要面對死亡。我孤注一擲地想要保留我所僅剩的,但即使是留心這個失誤就讓我無法承受。
他們幽靈般靠近,他們的黑色的長袍順著輕微翻滾。我看見他們的的手彎曲成白色骨爪。他們飄逸著,從四面八方向我們襲擊。他們人數更多。一切就這樣結束了。
之後,像一束光猝然閃耀,整個場景變幻了。然而沒有什麼改變——吸血鬼仍舊闊步走向我們,准備下手。所有那些真正改變的畫面都浮現在我面前。突然,我感到饑渴。我咆哮著向他們進攻。當我蹲下時恐慌變為殺戮,一個微笑浮現在我的臉上,我咆哮著露出我的牙齒。

19. 燃燒

這令人困惑的心痛。
我著實困惑。這令我不能理解,不能給我制造快樂的感覺。
我的身體嘗試拒絕疼痛,我陷入一次又一次的陰郁,剪掉的每分鍾甚至每秒的痛苦,使我更加困難的與現實接近。
我試著與他們分開。
非現實的事是黑色的,它不能造成更大的傷害。
現實是殘酷的,讓我感到像被鋸掉了一半,被巴士撞了,被許多人毆打,被男人蹂躪,下沉到所有的酸楚中。
現實讓我的身體扭曲,我不可能被它感動,因為心痛。
現實是比那些苦痛更重要,不可能記得的。
現實飛速來臨。
一時間,想一切都已經擁有。
我被愛我的人包圍著。微笑。不然,不會像那樣,我會同現實抗爭,
一件微小的事,不合邏輯的事已將變壞。
我的戒備像我傾斜的杯子,鮮血大量湧出,染紅純白,我在我自己的事上獲得慘敗。我知道別的人,更快的掌握,但是我的身體還繼續擴大,
在伸展---
在我的心里,什麼東西在想反方向猛拉。
破壞。煩惱。
那黑暗已被覆蓋,然後湧動的痛苦被沖刷掉。我不能呼吸---我之前是被淹沒,這次是不同的:這次是我的喉嚨在發燙。
震裂我,折斷我,把我切成碎片----我的陰郁。
聲音,這時候,叫喊,如同那些痛楚又回來了。
“胎盤就要分離了!”
某些騙子說的比刀子更刺傷我,雖然給我帶來痛苦。胎盤分離---我知道那意味這什麼。那意味著我的孩子要在我的體內死掉,
那意味著我的孩子要在我的體內死掉, “快讓他出生吧”我對Edward尖叫,為什麼他還沒那樣做?“他還不會呼吸!快讓他出來吧!”
“止痛藥-------”
他還在等給我的止痛藥,可我的孩子會死的?!
“不,就現在——”我哽咽住,無力的快死掉。
我眼前一陣黑暗時一陣冰冷的痛刺向我的肚子。我感覺不對勁---我本能的無力保護我的子宮,我的孩子,我親愛的Edward和Jacob,但是無能為力。我的肺鈍痛,像氧氣在燃燒。
那痛又一次變弱,盡管我堅信孩子還活著。我的孩子,我的孩子,死了--------
多長時間過去了?幾秒或幾分?疼痛過去了。麻痹了。失去了感覺。
我也不能看見了但是我能聽見。有空氣再次進入我的肺,向我的喉嚨沖擊。“我在你身邊陪著你,Bella!你能聽見我說的嗎?醒醒!你不能離開我!你一定要活下來!”
Jacob?是Jacob,他一直在這,一直在試著救我。
當然,我想告訴他我的心還在跳動。我需要給他承諾嗎?
我試著找我的心,它好像在我的身體里丟失了。我無法感覺到任何東西,在正確的地方感覺不到任何東西。我的眼前閃亮起來。我可以看見光
亮。現在我的眼看見了,但是絕不會更好。
我的眼努力去適應,Edward小聲說“Renesmee."
“Renesmee."?
完全不是蒼白的,我想象中完美的孩子?我感覺一陣激動湧滿心田。
Renesmee. 。
我動了動嘴唇,風輕輕的溢滿舌頭,我抬起麻木的手去找我的孩子。
“給我。。。把她給我。”
光在跳動,陰影切割Edward的水晶般的手。
那光有血的氣味,血沾滿他的胳膊。更多的血在他的手上。
有什麼東西小小的還在掙紮,微弱的沾滿血液。他將著孩子的胳膊來撫摸我,我幾乎握住她。她濕濕的皮膚有溫度---和Jacob一樣。
我的眼神集中:突然一切明朗了。
孩子沒有哭,她呼吸很快,她的喘氣使我大吃一驚。她的眼睛睜著,她的吃驚的表情太可愛了。她的頭上有血而且脖子彎曲著。
她的的眼睛和我一樣----很吃驚-----巧克力色的。她的皮膚看起來很蒼白,就像乳液或是象牙。除了她的臉色是紅暈的。
她的臉太完美以至于使我驚愕。她比她的父親更加美麗。難以置信。太不可思議。
“Renesmee”我輕語“太。。。美麗了。”
這完美的臉突然笑了---這是個寬廣且從容的笑。她粉嫩的嘴後露出長全了的潔白的牙齒。
然後,又有一陣痛---它僅僅一個警告。我倒吸了一口氣。
她不見了。我的擁有天使臉龐的孩子到處都沒有。我不能看見或是感覺她。
不!我想怒吼。把她還給我!
但是我很虛弱。我的胳膊像一個空的橡膠管一樣。我不能感覺到他們。我不能感覺到我自己。
黑暗更加猛烈的襲來。像一個牢固的眼罩。不僅僅覆蓋了我的眼睛,而且要把我壓倒。我筋疲力盡的對抗它。我知道它很容易就會屈服。我被這黑暗壓下去,下去,下去,掉到一個沒有痛苦,沒有疲倦,沒有擔憂和沒有恐懼的地方。
如果只是為了我自己,那麼我不會努力那麼長時間。我只是一個人類,沒有超能力。我努力創造奇跡,就像Jacob說的那樣。
但是,我做的這一切不僅僅是為了我自己。
如果我現在做些容易的事,讓黑暗離開我,我將會傷害他們。
Edward。Edward。我和他的生活被扭曲成一個單鏈。傷害一個,你就傷害了全部。如果他離開了,我將無法經曆這些還能夠活在世上。如果我離開了,他也同樣無法經曆這些活在世上。沒有Edward的世界似乎是完全沒有意義的。Edward必須存在。
Jacob——反複和我說再見卻在我需要他的時候回來。Jacob,被我不道德地傷害了那麼多次。我總是一次次地傷害他,這將是最壞的一次?他仍舊想為我留下,盡管經曆了這一切。現在他所有的要求就是我為他而留下。
但是這兒似乎太黒了,我不能看見任何一張他們的臉。似乎沒有什麼是真實的。這些讓我努力不放棄。
我一直保持著抵抗黑暗,盡管,幾乎只是一個條件反射。我沒有試著讓它消散。我只是抵抗,不讓它將我完全地擊潰。我不是地圖集,承受不了這黑暗行星般的的壓抑,我無法承擔。我所有能做的僅僅是無法完全抹殺。
這是我生命中的一種模式——我從來沒有強大到應付在我控制之外的事,攻擊敵人或從他們手里逃脫,為了避免痛苦。人類永遠都是力量薄弱的,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繼續下去。持久,生存。
這一點已經足夠了。我將一直忍受著這種痛苦直至幫助到來。
我知道Edward會做所有一切他能做的。他不會放棄,我也一樣。
我感受到虛無的黑暗中緩慢地低吠。
這還不夠,即使——有這種決心。當黑暗慢慢滑過時,我還需要更多的東西,以汲取力量。
我無法睜開眼甚至是讓Edward的面孔出現在我的視野里。沒有Jacob的,沒有Alice的,或者Rosalie的,又或是Carlisle,Esme……一切都沒有。這嚇壞了我,我想知道是否一切都太晚了。
我感到自己漸漸模糊——這沒有什麼讓我能夠堅持。
不!我必須活下來。Edward就是依靠。Jacob,Carlisle,Alice,Rosalie,Esme,Renesmee……
Renesmee……
然後,雖然我仍舊無法看見東西,可是突然我能夠感覺到一些什麼。幽靈一樣的四肢,我猜我又能感覺到我的手臂了。在這基礎上,一些小小的的,艱難的,非常非常溫暖的。
我的孩子。我用手肘輕輕地推。
我做到了。反抗著奇怪感,為了Renesmee我已經足以強大,為她而堅持直到她強大到不再需要我也可以去生存。
我幽靈般的手臂上的激發是那麼真實。我緊緊地抓住。這正是我的心髒應該跳動的地方。我牢牢抓住我女兒的那溫暖的記憶,我知道我能夠足夠長時間地打敗黑暗,只要我需要。
在我心髒邊的溫暖越來越真實,越來越溫暖,炎熱。我難以相信這種炎熱是我想象中的那麼得真實。
越來越溫暖。
現在不太舒服了。太熱了。真的太熱了。
就像錯抓住了一個熨斗的底部——我下意思的反應就是放開手臂里的這個炙熱的東西。但是我的手臂里什麼也沒有。我的手臂沒有蜷在我的胸前。我的手臂無知覺的擱在我身邊的什麼地方。熱量是來自我的身體內部。
燃燒滋長著——綻放,尖銳,綻放,直到已經超過了我曾感受過的。
現在我感到火焰之後的脈搏是在我胸腔里是那樣痛苦,我意識到我又找到我的心髒了,僅僅是希望我不曾有過。希望當我能夠抓住機會時再次擁抱黑暗。我想提起我的手臂撕開我的胸腔,從這里撕毀我的心髒——任何能夠撕毀的折磨。但是我感覺不到我的手臂,不能移動已經消失不見的手指。
詹姆斯,在他的腳下猛烈地咬住我的腿。這沒什麼。這只是羽毛鋪蓋上一個柔軟的地方休息。我現在會考慮的,一百次,一百次撕咬。我將順從然後給予感謝。
那個孩子,踢斷我的肋骨,以她的方式一點點通過我毀壞她自己。這沒什麼。那是一池冰涼的水中的漂白劑。我可以一千次這樣。順從然後給予感謝。
閃耀的火焰越來越熱,我想要尖叫。我現在乞求有誰可以殺死我,趕在我在這些痛苦中多活一會兒之前。干我不能移動我的嘴唇。重量仍然存在,壓迫著我。
我意識到不是黑暗壓抑著我,是我自己的身體。那麼沉重。將我埋葬在火焰之中,咬破我的心髒將它們自己釋放,以難以自信的疼痛來填滿我的肩膀和腹部,以它們的方式熨燙我的喉嚨,猛烈舔著我的臉。
為什麼我不能移動?為什麼我不能尖叫?這不是小說的情節。
我的感覺不堪忍受那些清晰——強烈的痛苦的鋒利感——我幾乎在發問的同一時刻很快看見了答案。
這似乎像我們以前討論的一百次死亡——Edward,Carlisle,還有我。Edward和Carlisle希望有足夠的止痛藥用來幫助制止痛苦。Carlisle曾試圖用在Emmet身上,但毒液在藥物發作之前就燃燒了,傳遍了他的經脈。沒有時間使它能夠持續。
我保持著我的臉平緩,迷糊,以及暗自慶幸Edward沒有讀到我的思想。
因為在毒液和馬啡進入到我的身體之前,我就已經知道事實了。我知道當毒液通過我肌膚的每一寸紋理灼燒著我時,那些藥品所帶來的麻醉完全不相關。但是我沒有想到我會提及這一事實。沒有什麼會使他更不情願改變我。
我沒有想到mafei會有會帶來這種效果——它會使我固定不動,將我塞得緊緊的。當我在燃燒的時候將我麻痹。
我知道所有的故事。我知道當Carlisle在燃燒的時候會保持足夠安靜避免被發現。我知道那些,通過Rosalie,尖叫並沒有什麼幫助。我希望也許我能夠像Carlisle一樣。我相信Rosalie的話,保持著我的嘴巴一聲不吭。因為我知道所有從我嘴邊溜走的尖叫聲都會折磨著Edward。
現在,這似乎像一個可怕地玩笑,我讓我的願望實現了。
如果我不能叫喊,我該怎樣叫他們殺了我呢?
我想要的全部就是死亡。從未生存過。我所有的生存都不能超過這些痛苦。不值得通過這些為了一個心跳而生存。
讓我死,讓我死,讓我死。
一段無止境的時間,這就是這里的全部。僅僅是火焰般的酷刑,我無聲的尖叫,懇求死亡的到來。沒有別的,甚至沒有時間了。以至于那麼得無邊無際,沒有開始,也沒有收尾。一個無限痛苦的時刻。
突然,唯一的改變,無法想象的,我的痛苦又增加了一倍。我在馬啡起作用前就麻木了的下半部分身體,也突然像在火里一樣燃燒。一些被破壞的結構似乎在愈合——被火焰般極熱的手指縫在一起。
無止境的火焰極度燃燒著。
可能已經被燒了幾天了,幾個星期甚至幾年,但是,最終,時間的到來意味著什麼再次發生。
三件事同時發生,糾結在一起使我不知道先考慮哪個:時間重新開始,馬啡的重量消失,我變得越來越強壯了。
我能夠感到我對于身體的控制力漸漸回來了,這些力量是時間推移的第一個標志。我知道此時我能夠顫動我的腳趾並使我的手指握成拳頭。我知道,但我並沒有馬上采取行動。
即使火焰沒有減少到一個很小的程度——事實上,我開始顯影出一種新的能力去感受它,一種新的敏感度去體會,每一處酷熱的火舌通過我的皮膚舔舐著我——我發現我可以感受到周圍了。
我能記起為什麼我要尖叫。我能記起我要極力忍受這些無盡痛苦的原因。我能夠記起那些,即使現在已經覺得是不可能了,有一些什麼是值得這些酷刑的。
當重量離開我時這些發生的僅僅是及時讓我等了一會。對于每一個監視著我的人,將不會有任何改變。但是對于我,在他們不能傷害任何一個人的地方,我奮力搏斗保持把這些尖叫和折磨鎖在我的身體里,這就像當我在燃燒時自己從被捆在火焰里的繩子里逃脫出來。
當我還活著的時候我又足夠的力量躺在廢墟之中。
我的聽覺越來越清晰,我可以計算出我的心髒發瘋的不住拍打的跳動次數。
我可以計算我自己微弱的呼吸和喘氣。
我能夠計算那些微弱的聲音甚至是某些靠近我的呼吸,這些緩慢的移動,只要我把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。他們意味著時間的推移,甚至比鍾擺還要緩慢,這些呼吸讓我通過了火焰般的燃燒。
我愈加變得強壯,我的思緒變得清晰。當新的聲音傳來時,我能夠聽見。
有些很輕的腳步聲,空氣中一些低聲絮語從開著的門傳來。腳步聲靠近了,我感到一種壓迫感在我的手腕上。我不能感覺到冰涼的手指。灼熱的氣泡被每一處涼爽的記憶帶走。
“仍然沒有變化嗎?”
“沒有。”
光線壓迫過來,一陣氣息吹拂在我被燒焦的皮膚上。
“沒有嗎啡的氣味留下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Bella?你能聽見我嗎?”
我知道,毫無疑問,如果我打開了我的牙齒,我會尖叫,大聲尖叫,翻滾著,折磨著。如果我睜開我的眼睛,甚至于動一根手指——任何改變都將結束我的控制。
“Bella?Bella?親愛的?你能睜開你的眼睛嗎?你能捏捏我的手嗎?”
我的手指上有壓迫感。對待這個聲音變得更艱難了,但是我一直陷于癱瘓。我知道現在他聲音中的痛苦沒有什麼可以比擬的了。現在他只是擔心我很痛苦。
“也許……Carlisle,也許我太晚了。”他的聲音被捂住,打斷了後面要說的。
我的決心又動搖了一會兒。
“聽她的心髒,Edward。甚至比Emmet的還要強壯。我從沒有聽過這麼富有生命力的聲音。一定會完美的。”
是的,我有權保持沉默。Carlisle會消除他的恐懼心。他沒必要和我一起受苦。
“那她——她的脊椎?”
“她的傷處沒有比Esme的更嚴重。毒液會像對待Esme那樣治愈她的。”
“但是她仍然如此。我一定做錯了什麼。”
“又或者是一些對的,Edward。兒子,你做了一些我能做,甚至更多。我不能肯定我會有堅持不懈的毅力,是信念救了她。停止痛斥自己。Bella正在逐漸好轉。”
一個破碎的聲音:“她一定在痛苦之中。”
“我們並不知道這些。有那麼多的馬啡在她身體里。我不知道其結果將會讓她體驗到什麼。”
在我的肘部里有微弱的壓力。另一個聲音:“Bella,我愛你,Bella,我很抱歉。”
我多想回答他,但我不會使他的痛苦變得更糟。不,我仍舊擁有控制自己的力量。
通過這一切,痛苦的火焰燃燒了我。但是但是現在我的腦子里有那麼大的空間,能夠去考慮他們的談話,能夠記起發生了什麼,能夠預測未來,還有一些無止境的空間留給了疼痛。
仍舊有空間去擔憂。
我的孩子在哪?為什麼她不再這?為什麼他們不談談她?
“不,我就呆在這,”Edward低語,脫口而出。“他們會解決的。”
“一個有趣的形式,”Carlisle答複。“我認為我幾乎看見了一切。”
“我稍後會解決的。我們將解決它。”有些什麼輕柔地靠近我酷熱的手掌。
“我確信,有我們五個,我們會保證不讓她變成一個虐殺物。”
Edward歎氣:“我不知道采取哪一種方案。我喜歡折磨它們。好吧,之後。”
“我想知道Bella會怎麼想——她將采取的方案。”Carlisle沉思道。
一個低沉的不自然的輕笑。“我肯定她會讓我驚奇。她總是這樣。”
Carlisle的腳步聲漸漸遠去,我對于沒有更多的解釋而感到失望。他們那麼神秘的談話只是為了干擾我?
我重新花時間去計算Edward的氣息。
一萬九百四十三次後,一個不同的腳步聲輕輕進入房間。之後。更多的……韻律。
很奇怪在一步的瞬間差異內我感到劇痛,在今天之前我聽不到聲音。
“還要多久?”Edward問道。
“不會很長了,”Alice告訴他。“看見她變得多清晰了嗎?我能看見她覺得好多了。”她歎氣道。
“只是感到好一點了嗎?”
“是的,感謝把它帶到樓上,”她抱怨道。“你也會被傷害的,如果你意識到你被自己的同類拷上了手銬。我能看見吸血鬼的好,因為我就是其中一個,我也能看見人類的好,因為我曾是一個人。但我不能看見那些奇怪的混種,因為它們不再我的經驗之內。算了吧!”
“看清楚,Alice。”
“沒錯。現在Bella似乎太容易了而看不見。”
接下來是長時間的沉默,然後Edward歎了口氣。這是一個新的聲音,愉快的。
“她真的正在好轉。”他呼吸道。
“那是當然。”
“你兩天前可不是這麼樂觀。”
“兩天前我可不能保證。現在顯示她不再生死未卜了,這是一件輕松的事。”
“你能為了我專心一點嗎?看著鍾——給我一個大概。”
Alice歎了口氣。“那麼不耐煩。好吧。給我一個——”
安靜的呼吸聲。
“謝謝,Alice。”他的聲音愉快得多了。
多久?至少他們就不能大聲地說給我聽嗎?這是一個很過分的要求嗎?我還要燃燒多少秒?一萬?二十萬?另一天——八萬六千四百?或者更多?
“她將會令人眼花繚亂。”
Edward低聲咆哮:“她一直都是。”
Alice噴著鼻氣。“你知道我的意思。看看她。”
Edward沒有回答,但是Alice的給了我一個希望,也許我沒有類似于我所設想的碳餅那樣。好像我就必須是一堆焦炭似的,我體內每一個細胞都要化為灰燼。
我聽見Alice微風似得出了房間。在她移動時我聽見她身上摩擦時沙沙的織物聲。我聽見掉在天花板上的燈發出嗡嗡聲。我聽見微弱的氣流摩擦著房子外圍。我能聽見一切。
在樓下,有人在觀看球賽。有選手贏了兩分。
“該輪到我的。”我聽見Rosalie嚴厲地對誰說道,然後回答聲里有微弱的咆哮。
“嘿,現在。”Emmet小心警告。
有人發出嘶嘶聲。
我想聽到更多,但是除了比賽沒別的了。棒球還沒有足夠大的興趣分散我的疼痛,所以我又重新聽著Edward的呼吸聲,計算著次數。
兩萬一千九百一十七零半秒之後,痛苦改變了。
從好的一方面來說,它正逐漸從我的手指腳趾上消失。慢慢衰弱,但在最後有些新的什麼。那一定是它,疼痛的出路……
然後,壞的一方面,我咽喉中的火焰不再像之前那樣。我沒有在火里,但是我仍舊感到炎熱。如此干渴,如此饑餓。火焰在燃燒,燃燒著饑渴。
同樣壞的是:我喉嚨里的灼熱更加嚴重了。
可能會怎樣發生?
我的心跳,已經太快了,一直加快——火焰打破了它的韻律使其瘋狂。
“Carlisle,”Edward叫道。他的聲音低沉但是清晰。我知道Carlisle會聽見,如果他離房子足夠近。
火焰從我的手掌中撤開,留下逐漸冷卻的感覺。但是他們撤上了我的心髒,像太陽般猛烈地燃燒,以一種狂亂的韻律擊打著。
Carlisle進入了房間,Alice在他身邊。他們的腳步完全不同,我甚至能說出Carlisle是在右邊,在Alice的一步之前。
“聽。”Edward告訴他們。
房間里最響的聲音是來自于我狂亂的心跳,在火中重重地敲打著。
“哈,”Carlisle說。“這基本上結束了。”
對于他的話我所感到的寬慰被我的心髒里極度的疼痛所覆蓋。
然而我的手腕是空的,還有腳踝。火焰已經完全燒毀了那兒。
“馬上,”Alice迫切贊同道。“我會通知其他人。要告訴Rosalie……?”
“是的——把嬰兒拿開。”
什麼?不!不!他是什麼意思,把我的孩子拿開?他在想什麼?
我的手指抽動著——憤怒沖破了我完美的外觀。當他們停止呼吸等待著答案時房間很安靜,除了我悸動的心跳。
一只手捏著我的手指。“Bella?Bella,親愛的?”
我能回答他而不尖叫嗎?我仔細想了一會兒,然後火焰通過我的胸腔,更加灼熱地從我的手肘和膝蓋流出。最好不要給它機會。
“我會讓他們各就各位的。”Alice說道,急迫的語氣,怪哉,當她飛奔著逃走時我聽見了風中的窸窣聲。
然後——哦!
我的心飛起來了,像直升機直板那樣撞擊著,這聲音似乎一直持續,就像是在絞碎我肋骨。火焰突然在我的胸腔中央爆發起來,從我身體余下的部分吸吮著火舌最後的殘余燃燒成最大的火焰。疼痛足以擊敗我,在刑柱上通過鎖鏈折斷我。我的背躬著,似乎是被火焰拖曳著我的心髒上升。
當我的軀體下跌在席位上時我似乎沒有了身體的的其他部分。
我的身體背部演變成了一場戰爭——我的急速奔跑的心髒和和進攻的火焰掙搶著時間。兩個都失去了。火焰是注定的,燒毀一切可燃物,我的心髒在最後的節拍中向它靠近。
火焰收縮著,以一個最後的,難以仍受的形式聚集在一個軀體的殘余中。奔放的情感以一個深深地空心的重擊回答。我的心髒再次哽住,然後安靜地一次次被重擊。
沒有聲音。沒有呼吸。甚至沒有我自己。
一會兒之後,所有我能感知的痛苦瞬間離去。
然後我睜開眼睛,凝視著上方我想要知道的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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